第十七章 人生開始有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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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人生開始有離別
1998年。
寒假很快就結束了。
明勤和林柚約定在“高考”前不再聯系，因為只有通過“高考”這一關，他們才可能完成“之江之約”！只有通過努力，年輕的他們才可能會擁有在一起的未來！
時光如箭。
清明、五一、端午……一個個節日，一個個節氣，在眼前飛一樣的掠過。
林柚似乎在一夜之間成熟了，不再可有可無，不再隨遇而安，突然變得積極主動，憋著一股勁，看書、做題……
就象那首歌裏所唱“總覺得畢業遙遙無期，轉眼就各奔東西……”。
高考轉眼就結束了。
林柚既沒有超常發揮，也沒有發揮失常，所有的志願都填了之江的學校，美其名曰“爸，媽，我只是想離你們近一點”。
最後，林柚收到了之江工商學院市場營銷專業的錄取通知書。學校不理想，專業不理想，林天成父母有些失望。
在此之前，學校的老師曾預測林柚大概只能上個專科分數線，可是現在這樣的結果，倒也是有些出人意料了。一想到女兒也算爭氣地上了本科分數線，林天成夫婦也就坦然了。
對於林柚來講，更是無所謂，最重要的只要考到之江就行！只是因為有個人在那裏等她！
……
陸群臨時決定讓雪蘋提早出國留學，並已經幫她物色了美國加州的一所大學。所以，雪蘋沒有參加高考，高考前就沒有正式上課了，一直在一家培訓機構補習英語。
……
暑假裏，明勤沒有回來，他要服從學校的安排，參加全封閉集訓。因為在八月底，省警校要選拔一批表現特別突出的學生去參加全國警校學生技能大比拼。
好在，想想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可以在之江碰面，所以暫時的離別也算不了什麽。
……
這應該是學生時代以來最放松的一個假期。
這天下午，林柚和雪蘋相約去“小雨點”，點的依然是一杯薄荷，一杯草莓。雪蘋突然調皮地搶了林柚的汽水，把草莓的推給了林柚。
“柚子，這麽多年，我們第一次要分開得這麽遠，不能忘記對方的味道！”
林柚懂雪蘋的意思，心裏暖暖酸酸的，有此朋友，夫覆何求。
“雪蘋，外語學得怎麽樣了？”
“惡補著，感覺還行吧。不過，沒有語境應該是一個大問題，聽說很多優秀的外語尖子到了美國那邊，還要適應一段時間才能完全聽得懂。”
“挺好的。以後是不是就要在美國那邊生根發芽了？”
“才不，我肯定要回來的。這裏有我爸，我媽，有你，還有……”
“王風波！”林柚故意打岔。
“哈哈，打你，亂講！”雪蘋拿著吸管故作姿態要打林柚。
“到了美國，記得給我寫信。”
“那是必須的！……對了，聽說明勤全家要遷回越州了？”
……林柚一下楞在那裏，心裏說不出的滋味，明勤要離開南明，這個消息居然她還要從別人那裏知曉。
“怎麽？你不知道？昨天歐陽蕾和我打電話時說的。明勤爸爸的調令已經下了，他媽媽的工作也已經安排好了，明靜反正一直在越州的。”雪蘋竹筒倒豆子，大概是把歐陽蕾的話原原本本覆述一遍。
難怪，明勤總是回老家，總是說父親要他辦事，原來就是舉家回遷的事。雖然越州和南明都是同一個省內的，但是畢竟是兩個地方，那感覺就是不一樣！
在林柚看來，這麽重要的事，居然不是明勤親自告知她的，心裏非常不是滋味！她真的很想馬上打電話給明勤問個清楚，可是明勤還在賽前集訓，全封閉，不是急事、要事的電話都一概不允許接的。
“柚子，可能是你和明勤一直都沒什麽機會見面，電話裏有些事也說不清……”雪蘋摟了摟林柚的肩，安慰道。
“也許吧。”話是這樣說，但心裏總有些空落落。
唉，雪蘋要出國了，明勤遷回老家，原來，離別就在眼前。
“記住，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在國外可不能見異思遷！”林柚用手肘撞了一下雪蘋，這句同樣的話在心裏還對著另一個人說了一遍。
“哈哈哈，柚子，一直以為你是木頭，想不到也能說出這樣肉麻的話。不錯，有潛力成為怨婦！”雪蘋笑得花枝亂顫。
這天晚上，全家人沒有出門散步，一起去看小舅了。
李雲是家裏的長姐，下面還有一弟，一妹。在重男輕女的家庭，弟弟李剛就是全家人的希望，長姐如母，李雲也特別照顧弟弟。
可是，李剛得到了全家人的寵愛，卻沒有得到上天的眷顧，他從小體弱多病，上學的時候，生病吃藥成了家常便飯。成人後，在林天成的幫助下，到一家企業做後勤工作，結婚生子，日子過得倒還算安穩。
去年有一段時間，企業生產任務重，連續加班，李剛得了偏頭痛。大家一直以為是他太累的原因，休息一下就好了，結果一直不見好轉，到醫院一查，腎功能衰竭引起的高血壓，高血壓才引起了頭痛！簡單地說，才三十幾歲的李剛患了尿毒癥！一個星期三次的血透，一邊血透一邊等待□□。原來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一貧如洗，這些年來，林天成一家一直在斷斷續續地支援著他。
林柚看著瘦弱、臘黃的小舅，衣衫簡樸的舅媽和小表弟，心裏酸酸的！
“姐夫，這麽多年了，要不是你和姐，我們真不知該怎麽辦了！”舅舅和媽媽在房間裏說話，舅媽在客廳幫林天成父女倒茶。
“別說這樣的話，都是自家人。□□找到是好事，別擔心，換腎的錢，你姐已經準備了，你們只管下周辦好手續住進醫院。”林天成安慰她。
“姐夫，真不知怎麽感謝你……這錢，一時半會我們是還不的。不過以後等星兒長大了，全家一起還！”舅媽說到這裏，抱著只有六歲的小表弟抽泣起來。
“好了，好了，別在孩子面前說這個。柚柚，帶星兒到外面去玩吧。”
屋內氣氛凝重，屋外陽光燦爛，所有的人都在各忙各的，好象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著無助和絕望。
星兒還小，不懂人間愁苦，很快地就跳進一個沙坑和其他孩子玩成一團。
林柚靜靜地坐在邊上，看著星兒。
和這個孩子比起來，她是多麽地幸福啊！她不能再貪心了，畢竟雪蘋的離開是暫時的，明勤的回遷也說明不了什麽，她的生活還才剛剛開始，平穩，正常，一切好象都在預想之中。
但是，很快，生活就給林柚上了殘酷的第一課。
作者有話要說： 有時也會長籲短嘆，覺得自己不走運，覺得自己不幸福，覺得自己不得志……可是，再看看一些真正的不幸，才會了解，自己已經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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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
寒假很快就結束了。
明勤和林柚約定在“高考”前不再聯系，因為只有通過“高考”這一關，他們才可能完成“之江之約”！只有通過努力，年輕的他們才可能會擁有在一起的未來！
時光如箭。
清明、五一、端午……一個個節日，一個個節氣，在眼前飛一樣的掠過。
林柚似乎在一夜之間成熟了，不再可有可無，不再隨遇而安，突然變得積極主動，憋著一股勁，看書、做題……
就象那首歌裏所唱“總覺得畢業遙遙無期，轉眼就各奔東西……”。
高考轉眼就結束了。
林柚既沒有超常發揮，也沒有發揮失常，所有的志願都填了之江的學校，美其名曰“爸，媽，我只是想離你們近一點”。
最後，林柚收到了之江工商學院市場營銷專業的錄取通知書。學校不理想，專業不理想，林天成父母有些失望。
在此之前，學校的老師曾預測林柚大概只能上個專科分數線，可是現在這樣的結果，倒也是有些出人意料了。一想到女兒也算爭氣地上了本科分數線，林天成夫婦也就坦然了。
對於林柚來講，更是無所謂，最重要的只要考到之江就行！只是因為有個人在那裏等她！
……
陸群臨時決定讓雪蘋提早出國留學，並已經幫她物色了美國加州的一所大學。所以，雪蘋沒有參加高考，高考前就沒有正式上課了，一直在一家培訓機構補習英語。
……
暑假裏，明勤沒有回來，他要服從學校的安排，參加全封閉集訓。因為在八月底，省警校要選拔一批表現特別突出的學生去參加全國警校學生技能大比拼。
好在，想想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可以在之江碰面，所以暫時的離別也算不了什麽。
……
這應該是學生時代以來最放松的一個假期。
這天下午，林柚和雪蘋相約去“小雨點”，點的依然是一杯薄荷，一杯草莓。雪蘋突然調皮地搶了林柚的汽水，把草莓的推給了林柚。
“柚子，這麽多年，我們第一次要分開得這麽遠，不能忘記對方的味道！”
林柚懂雪蘋的意思，心裏暖暖酸酸的，有此朋友，夫覆何求。
“雪蘋，外語學得怎麽樣了？”
“惡補著，感覺還行吧。不過，沒有語境應該是一個大問題，聽說很多優秀的外語尖子到了美國那邊，還要適應一段時間才能完全聽得懂。”
“挺好的。以後是不是就要在美國那邊生根發芽了？”
“才不，我肯定要回來的。這裏有我爸，我媽，有你，還有……”
“王風波！”林柚故意打岔。
“哈哈，打你，亂講！”雪蘋拿著吸管故作姿態要打林柚。
“到了美國，記得給我寫信。”
“那是必須的！……對了，聽說明勤全家要遷回越州了？”
……林柚一下楞在那裏，心裏說不出的滋味，明勤要離開南明，這個消息居然她還要從別人那裏知曉。
“怎麽？你不知道？昨天歐陽蕾和我打電話時說的。明勤爸爸的調令已經下了，他媽媽的工作也已經安排好了，明靜反正一直在越州的。”雪蘋竹筒倒豆子，大概是把歐陽蕾的話原原本本覆述一遍。
難怪，明勤總是回老家，總是說父親要他辦事，原來就是舉家回遷的事。雖然越州和南明都是同一個省內的，但是畢竟是兩個地方，那感覺就是不一樣！
在林柚看來，這麽重要的事，居然不是明勤親自告知她的，心裏非常不是滋味！她真的很想馬上打電話給明勤問個清楚，可是明勤還在賽前集訓，全封閉，不是急事、要事的電話都一概不允許接的。
“柚子，可能是你和明勤一直都沒什麽機會見面，電話裏有些事也說不清……”雪蘋摟了摟林柚的肩，安慰道。
“也許吧。”話是這樣說，但心裏總有些空落落。
唉，雪蘋要出國了，明勤遷回老家，原來，離別就在眼前。
“記住，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在國外可不能見異思遷！”林柚用手肘撞了一下雪蘋，這句同樣的話在心裏還對著另一個人說了一遍。
“哈哈哈，柚子，一直以為你是木頭，想不到也能說出這樣肉麻的話。不錯，有潛力成為怨婦！”雪蘋笑得花枝亂顫。
這天晚上，全家人沒有出門散步，一起去看小舅了。
李雲是家裏的長姐，下面還有一弟，一妹。在重男輕女的家庭，弟弟李剛就是全家人的希望，長姐如母，李雲也特別照顧弟弟。
可是，李剛得到了全家人的寵愛，卻沒有得到上天的眷顧，他從小體弱多病，上學的時候，生病吃藥成了家常便飯。成人後，在林天成的幫助下，到一家企業做後勤工作，結婚生子，日子過得倒還算安穩。
去年有一段時間，企業生產任務重，連續加班，李剛得了偏頭痛。大家一直以為是他太累的原因，休息一下就好了，結果一直不見好轉，到醫院一查，腎功能衰竭引起的高血壓，高血壓才引起了頭痛！簡單地說，才三十幾歲的李剛患了尿毒癥！一個星期三次的血透，一邊血透一邊等待□□。原來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一貧如洗，這些年來，林天成一家一直在斷斷續續地支援著他。
林柚看著瘦弱、臘黃的小舅，衣衫簡樸的舅媽和小表弟，心裏酸酸的！
“姐夫，這麽多年了，要不是你和姐，我們真不知該怎麽辦了！”舅舅和媽媽在房間裏說話，舅媽在客廳幫林天成父女倒茶。
“別說這樣的話，都是自家人。□□找到是好事，別擔心，換腎的錢，你姐已經準備了，你們只管下周辦好手續住進醫院。”林天成安慰她。
“姐夫，真不知怎麽感謝你……這錢，一時半會我們是還不的。不過以後等星兒長大了，全家一起還！”舅媽說到這裏，抱著只有六歲的小表弟抽泣起來。
“好了，好了，別在孩子面前說這個。柚柚，帶星兒到外面去玩吧。”
屋內氣氛凝重，屋外陽光燦爛，所有的人都在各忙各的，好象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著無助和絕望。
星兒還小，不懂人間愁苦，很快地就跳進一個沙坑和其他孩子玩成一團。
林柚靜靜地坐在邊上，看著星兒。
和這個孩子比起來，她是多麽地幸福啊！她不能再貪心了，畢竟雪蘋的離開是暫時的，明勤的回遷也說明不了什麽，她的生活還才剛剛開始，平穩，正常，一切好象都在預想之中。
但是，很快，生活就給林柚上了殘酷的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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